SEC监管加密货币之战即将迎来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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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29日14:20 CST 更新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简称SEC)正在打一场永久之战。

2024年，SEC通过执法来监管加密货币的行动将进入第七个年头，目前还看不到结束的迹象。该监管机构正在进行几场重大的法庭战，这些诉讼可能会决定为华尔街制定的规则是否适用于数字资产。

但是，2024年不太可能出现赢家，由谁来监管加密货币一事也不确定。

“通过执法进行监管就需要这么久的时间。”曾为SEC处理过重大案件的Stradley Ronon合伙人Jan Folena称，“没有捷径可走。你不能去法院说，‘我们需要快速得到答案，因为其他人什么也没做。’ ”

最受瞩目的官司是，美国最大加密货币交易所Coinbase将于明年1月请求联邦法官驳回SEC指控该公司违反基本投资者保护法的诉讼。法院通常不会在早期阶段就驳回SEC的指控，因此该诉讼可能会持续到2025年。

SEC曾在2017年首次预警可能会对许多加密货币交易进行监管，当时该机构发布了一份报告，阐明了SEC在时任主席克莱顿(Jay Clayton)领导下的法律权限。克莱顿领导下的SEC对出于筹款目的出售数字货币的公司进行了调查。


根据Coinbase的说法，这意味着大多数加密货币都是大宗商品，而非证券。

图片来源：Tiffany Hagler-Geard/Bloomberg News

此后，多个联邦机构在监管加密货币交易方面发挥了作用。但SEC对这个规模1.7万亿美元的市场拥有最大的监管权。2021年接替克莱顿出任SEC主席的根斯勒(Gary Gensler)表示，几乎所有加密产品都属于证券；SEC负责监管证券。

上任后不久，根斯勒就为SEC监管加密货币之战提出一项新战略。该机构不再调查数百家创造数字货币的小型初创公司，而是对少数几家向公众出售加密货币的大型交易所进行调查并施加压力。因此，SEC对Coinbase和其他两个平台提起了诉讼，这两个平台分别是全球最大加密货币交易平台币安(Binance)和美国第二大加密货币交易平台Kraken。

币安的主要竞争对手FTX在2022年破产，证实了根斯勒关于加密货币是“狂野西部”的警告，也凸显了加密货币用户对加密货币交易所的内部运作知之甚少。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于今年11月被定罪，罪名是从这家注定要倒闭的加密货币交易所的客户那里窃取数以十亿计美元。

加密货币企业认为FTX是一个例外，并称数字资产与股票有着云泥之别。加密货币的价值会波动，但不具有分红或投票选举董事等权利。根据Coinbase的法律文件，创建一个加密资产的团队不承诺分享“发行人业务的利润、收入或资产”。

根据Coinbase的说法，这意味着大多数加密货币都是大宗商品，而非证券。Coinbase由此认为，SEC的诉讼必须被驳回。


自根斯勒上任以来，SEC已就加密货币提起了约55起执法诉讼。

图片来源：Samuel Corum/Bloomberg News

Coinbase和其他加密货币公司已花费数百万美元游说国会，为数字资产建立一个替代监管框架。一些众议院共和党人迫切希望顺应这些公司的要求。但在参议院，关键的民主党人对加密货币的价值持怀疑态度，有时甚至不屑一顾，进步派议员支持根斯勒的做法。

SEC还面临着其他与加密货币有关的法律斗争，这些斗争可能会在2024年得到解决，其中包括申请推出持有比特币的ETF。

根斯勒和克莱顿领导下的SEC因担心加密货币价格可能被操纵而将比特币ETF拒之门外。今年8月份，一家上诉法院对SEC的推理提出了批评，这也让人们对该机构将于2024年初批准部分比特币ETF抱有更大期望。

SEC表示，即使加密货币没有在合同中承诺分享利润或管理层持续努力提升其价值，它们也可以是证券。SEC称，最近的几项法庭裁决都支持这种法律观点，包括该机构指控加密货币企业家Do Kwon欺诈投资者和操纵加密货币的一桩延期审理的案件。监管机构认为这些加密货币是证券。

美利坚大学华盛顿法学院(American University Washington College of Law)教授Hilary Allen说，SEC在加密货币执法方面的记录“相当清白”。SEC已表示可能会就一宗重大案件提起上诉。在该案中，法官对SEC的部分指控作出了不利裁决。

根据Cornerstone Research的数据，自根斯勒上任以来，SEC已就加密货币提起了约55起执法诉讼。但重点是针对Coinbase、币安和Kraken的案件。

Allen说：“如果SEC在这些案件中败诉，那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底气十足地提起诉讼了。”

被SEC盯上的那些公司有充足的资金来聘请一流的法律顾问，并在败诉后提起上诉。如有必要，预计Coinbase会一直把官司打到美国最高法院，这将是一条需要数年才能尘埃落定的法律诉讼之路。

但这样做可能是值得的。彭博行业研究(Bloomberg Intelligence)的高级诉讼案分析师Elliott Stein表示，Coinbase在SEC诉讼案中最终获胜的可能性为70%。

Coinbase聘请的外部律师包括Steven Peikin和William Savitt，前者曾领导SEC的执法任务长达三年，后者是Wachtell, Lipton, Rosen & Katz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曾在马斯克(Elon Musk)试图放弃收购社交媒体公司Twitter的交易中为Twitter一方进行辩护。

就在Coinbase采取行动的两天后，币安也寻求提前驳回SEC的诉讼，并将在明年1月为这一结果进行辩护。但作为一家离岸交易所，币安背负着比美国竞争对手们更多的包袱。币安在今年11月受到刑事指控，并且承认违反了要求金融公司建立反洗钱控制措施的法规。币安创始人赵长鹏在认罪后辞去了币安首席执行官一职，并将面临长达18个月的监禁。对赵长鹏的判刑定于明年2月做出。


币安前首席执行官赵长鹏在因加密货币交易平台相关问题出庭后离开了西雅图法院。

图片来源：David Ryder/Getty Images

SEC的律师最近告诉华盛顿特区的一家联邦法院，币安和赵长鹏承认的很多事情都支持SEC的指控。例如，在其刑事案件中，币安承认非法向数以百万计美国客户提供了服务，而这正是SEC所提诉讼的核心内容。

不过，据Ripple Labs首席法务官Stuart Alderoty称，SEC就加密货币项目提起诉讼的意愿并未像以往那样让该行业那么害怕。他说，SEC早先的执法行动大多导致较小的加密货币公司被罚款。

“这个程序就是惩罚，”Alderoty说。“这是一个代价很高昂的程序。让加密货币公司迫不得已选择和解。”

Ripple最近在其与SEC一桩官司的一个关键部分占了上风。SEC此前指控Ripple及其两名高管因销售14亿美元的加密货币瑞波币(XRP)而触犯了法律。但联邦地区法院法官Analisa Torres认定，其中仅部分销售属于证券发行——在交易所进行的那些交易不属于证券发行。

这一结果有利于Coinbase为自己辩护。该交易所称，二级市场交易与Torres准予豁免于相关证券法的上述销售别无二致。

曾任SEC执法律师的Ashley Ebersole表示，Ripple案裁定的意义重大。Ebersole现在是为加密货币开发者供应软件的0x的总法律顾问。

如果SEC最终在其重要案件中败诉，或者Coinbase和币安在2024年初取得一些胜利，那么根斯勒可能会改变策略，推动国会明确SEC对加密货币的管辖权。

但美利坚大学法学教授Allen表示，为加密货币制定专门的规则将是一个错误。她认为，这相当于对该行业从宽管理，可能被寻求避开SEC严格监督的其它金融公司所利用。

Allen称，SEC对此没有无风险的选择。她认为执法策略值得推荐，因为制定规则也有很大风险。